第十四章 子初(1)（6/7）
似乎心不在焉。行头过往亲切搀住他的手臂，毛顺看了一眼行头，低声道：“老夫已如约把你们送过来了，你可以放过我的家人了吧？”
“毛监说哪里话。”龙波笑道，“灯楼改革，还得仰仗您的才学哪。”
檀棋万万没想到，居然会在勤政务本楼上碰到太真。
说起这个女子，那可真是长安坊间津津乐道的一个传奇人物。她本名叫杨玉环，是寿王李瑁的妃子。檀棋与她相识，是在一次诸王春游之行上。寿王妃不慎跌下马崴伤了脚踝，檀棋擅于推拿，便帮她救治。两个人很谈得来，寿王妃并不看轻檀棋的婢女身份，很快便与之成为好朋友。
没想到，没过几年，天子居然把杨玉环召进宫中，说要为窦太后祈福，让她出家为道，号为太真……宫闱粉帐内的波折之处，不足为外人性，但全部长安都知道怎么回事，一时传为奇谈。
说起来，她已经数年没见过太真，想不到今天在上元春宴上再度相逢。檀棋一看那一身婀娜道袍，就知道她固然侍在君王之侧，可还未得名分，所以还是降生打扮，不便公然涌现在宴会上——寿王可是正坐在下面呢。
太真见到檀棋，大为惊喜。她在宫内日久，难得能看到昔日故交，执住檀棋的手：“可是好久没见到妹妹了，近来可好？”檀棋好不轻易鼓起的决心，一下子被打断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才好。
太真只当她过于激动，把她往旁边拽了拽，亲切地拉起家常。檀棋心急如焚，口中随口应着，眼神却一直看向珠帘另外一侧，那顶通天冠，正随着《霓裳羽衣》的曼妙音律频频晃动。
太真看出檀棋心不在焉，颇有些好奇。她刚才扫了一下座次，太子在，李泌却不在，难道是李泌把自己的家养婢送给太子了？可她这一身脏兮兮的穿着，可不像出席宴会的样子。
“妹妹怎么这身打扮？是碰到什么事了吗？”
檀棋听到这一句，眼神陡然一亮。
太真修道祈福，纯粹是天子为了掩人线人，实在恩宠无加。她可是听说，宫中皆呼太真为娘子，早把她当成嫔妃一般。若能请她往跟天子说项，岂不比硬闯更有效果？
檀棋心念电转，忽然捉住太真的袖子哭道：“姐姐，你得救我！”太真连忙扶持起她，缓声道：“何事心慌，不妨说给我听听。”她虽只是个隐居的女道，语气里却隐隐透着雍容自负。
檀棋捉住她柔软的纤手，羞赧道：“我与一人私订毕生，不料他遭奸人所嫉，栽赃陷害，如今竟被全城通缉。我奔走一夜，却无一人肯帮忙。实在走投无路，只好冒逝世来找太子，可太子也……”说到后来，泫然若泣。
檀棋很懂得太真，她是个天真烂漫的人，讲长安毁灭什么的，她不懂。她只爱好听各种传奇故事，什么凤求凰、洛神赋、梁祝、红拂夜奔，都是男女情爱之事。若要让太真动心帮忙，只能编造一段自己和张小敬的情事。
果然，太真听完以后眼泪汪汪，感到这故事实在凄美：私订毕生，爱郎落难，舍命相救，每一个点都触动她的心绪。她早年为寿王妃，如今又侍奉君上，一直身不由己，对这样的故事总怀有些许憧憬。
太真抱了抱檀棋软软的身子，创造她连脖颈处都沾着一抹脏灰，可见这一夜真是没闲着，心痛得不行。
“安心，我往跟圣人说一句。你那情郎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叫张小敬。”檀棋说完，连忙又摇摇头，“千钧之弩岂为鼷鼠发机。圣人举动皆有风雷，哪能往管这种小事，反而看轻了姐姐。”太真感到她到了这地步还在为自己考虑，颇为激动，宽慰道：“放心好了，我常为家人求些封赏，圣人无有不准的，求个敕赦很轻易。”
檀棋小声道：“哀求陛下赦免，会牵涉朝中太多，我不能连累到姐姐。姐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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