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子初(1)（4/7）_长安十二时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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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子初(1)（4/7）

安匠界地位极高。只看晁分的赞叹，便知这人水准如何。

张小敬也听过这名字，心中飞速思索起来。之前他一直困惑的是，蚍蜉打算拿失落的石脂做什么用。现在听晁分这么一说，恐怕这个用处，与毛顺的某个设计密不可分。只要捉住毛顺，用意也便昭然若揭。他连忙问道：“大师感到，这是用在毛顺的什么设计上？”

晁分道：“毛顺得天眷顾，兼有资材，深得圣人赞美。今年上元，他进献了一座太上玄元大灯楼，用作拔灯之礼。这楼高逾一百五十尺，广二十四间，外敷彩缦，内置灯俑，结构极复杂，一俟点燃，能轮转不休，光耀数里，是旷古未有之奇景。圣人十分赞美，敕许他主持营造——如今只待举烛了。”

言语之间，晁分十分爱慕，谁不想自己的血汗化为实物呢？他没注意到，张小敬面色已变了数变。

“麒麟臂，正是用在这个灯楼中的吗？”张小敬颤声道。

“不错。那个太上玄元大灯楼上有二十四个灯房，每间皆有不同的灯俑布景。倘若要这些灯俑自行运动，非得用麒麟臂连接不可。”

张小敬接过晁分别里的麒麟臂，仔细打量，创造内中是空心的。晁分解释道：“太上玄元大灯楼太高，木石料皆太重，只有空心毛竹最合适搭建。”

“可是这样一来，麒麟臂不是轻易损坏吗？”

“竹质很轻，可以随时调换。况且灯楼只用三日，问题不大。”

张小敬脑中豁亮，他纵然不懂技巧，也大致能猜出蚍蜉是什么打算。他们先把竹筒切削成麒麟臂的样子容貌，再灌满了石脂，就是一枚枚小号的猛火雷。届时那些蚍蜉以工匠样子容貌混进灯楼，借口检验，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换成“麒麟臂”。

这样一来，全部太上玄元灯楼便成了一枚极其宏大的猛火雷，一旦起爆，方圆数里只怕都会一片腐烂。

“灯楼建在何处？”

“兴庆宫南，勤政务本楼前的广场。”

今夜丑正，天子将在勤政务本楼行拔灯之礼，身边文武百官都在楼中，还有万国前来朝觐的使臣。而勤政务本楼，间隔太上玄元灯楼，只有三十步之隔。

蚍蜉的野心，昭然若揭。他们竟是打算把大唐朝廷一网打尽，让拔灯之礼变成一场国丧浩劫。

张小敬震惊之余，忽又转念一想。猛火雷有一个特征，用时须先加热，不可能预装上灯楼。蚍蜉若想达到目标，必须在拔灯前一个时辰往现场调换麒麟臂。丑正拔灯，现在是子初，还有不到一个半时辰。

那些蚍蜉，恐怕现在正在灯楼里安装！

张小敬猛然跳起来，顾不得跟晁分再多说什么，他甚至顾不上对伊斯解释，发足朝门口奔往。这是最后的机会，再不赶过往，可就彻底来不及了。

可他即将奔到门口时，大门却“砰”地被推开了。大批旅贲军士兵高呼“伏低不杀”，拥进院中，登时把这里围了一个水泄不通。

元载远远站在士兵身后，满脸得色地看着“蚍蜉”即将回案。

今夜负责兴庆宫外围警惕的，是龙武军。他们作为最得天子信任的禁军，早早地已经把勤政务本楼前的广场清查了一遍，在各处安排警卫，张开刺墙，力求万全。

这是一年之中，龙武军最苦楚的时刻。

再过一个时辰，各地府县提拔的拔灯车与它们的拥趸便会开进广场，做最后的斗技。届时这里将会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，连四周的街边坊角甚至墙上都站着人。更麻烦的是，天子还要站在勤政务本楼上，吸收广场上的百姓山呼万岁。在圣人眼里，这是与民同乐，共沐盛世，可在龙武军眼里，这是数不清的安全隐患。

今天太特别了，龙武军不能像平时一样，以重兵把闲杂人等隔尽开来，只能力保一些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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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子初(1)（4/7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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