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申初(2)（2/9）
是一样造型，轮辐长大，尾轸宽厚，车厢里装着几个大桶，上头用草帘子苫住。他们没有前进，由于一队从北边过来的厢车，正在笨拙地东转。
街口太小，若是两队马车对向而来，转向同一个方向，必须依次通过。这队厢车四角挂着六角銮铃，彩板纱幕，旁边还有几个高头大马的护卫，想必是几家贵胄女眷结伴在西市买完东西，回返东城。
按照《仪制令》的交通规矩，贱避贵、往避来。那三辆马车什么旗都没挂，身份低下，只能乖乖让行。
张小敬抽打马臀提速，迅速接近。这三辆马车是斜向而停，所以从后方能看清车夫的侧影，独眼里很快映出一张熟悉的面貌。
正是这个人，在修政坊用刀旋掉了他的肉，然后挟持着闻染逃掉了！
就像是有感应似的，张小敬一接近，他也鬼使神差地转过火来，两人恰好三目相对。麻格儿先是陷进一瞬间的惊愕，旋即大喊一声。三辆车里钻出五六个狼卫，用水瓢和木盆泼出一大片漆黑的石脂油，然后一个人把松枝火把丢下往，地面登时燃烧起来，形成一道不算太高的火墙。
看来他们对靖安司可能的追击，已经有了筹备。
张小敬并不畏惧，可是马匹却发出一声惊恐的啼声，前蹄高抬，怎么也不肯跃过往。趁着这个当，三辆马车猛然启动，不顾前方厢车还在转向，恶狠狠地撞了上往。
以正面撞击软弱的侧面，厢车立即被轰隆一声撞翻在地。一时间，车内女眷的尖叫和辕马嘶叫混杂在一起。四周的护卫全蒙了，长安城里何曾见过这等穷凶极恶的车夫？
有护卫还要扯住缰绳理论，麻格儿杀性大发，取出匕首，狠狠地捅逝世三名护卫和一个女眷，然后让马车后退几步，朝前再顶。
张小敬一看坐骑已不堪用，翻身下马，双手护住脸部冲火墙穿了过往。身后的姚汝能一看判明了敌踪，尽不迟疑地扔出烟丸，然后抽刀扑了上往。玄色和黄色的烟雾纠缠一处，直上天际。
张小敬穿过火墙后，眉毛头发都被燎着了，皮肤生疼。他顾不得拍灭，委曲睁开独眼，看到麻格儿那辆车已经顶开了侧翻的厢车，向东边移动。后面两辆车也相继加速，筹备逃离。
他紧跑两步，跳上那辆侧翻的厢车顶上。车内的女眷正要从里面钻出来，却被张小敬一脚踏到脑袋上，惨号一声又缩回往了。护卫们纷纷发出怒吼，可有前车之鉴，都不敢过来。张小敬站在车厢上，利用高度向前高高跃起，恰好落到第三辆车的车尾处。那宽大的尾轸供给了一个尽佳的落脚之处。
车上的一个狼卫探出头来，用一根短木矛冲他捅过来。张小敬用腋窝一夹矛杆，左手发弩顶着他太阳穴发射，直接射了个*四溅。这时另外一个狼卫也扑过来，张小敬把弩扔开，俯身把停车时用来固定的三角轫石抱起来，狠狠楔进他的眼窝里。那狼卫惨叫一声，被他一脚踢下飞奔的马车。
张小敬尽不停留，他踩住车厢狭窄的边沿，手扶着那几个大桶朝车前挪往。前方的车夫感到大事不妙，回头正要反抗，一把锋利的障刀已经从后面划过，几乎切开了他半个脖颈。
这一连串动作，如稍纵即逝，间不容发。张小敬扫了一眼，创造车上没别人了，手起刀落，把前方辕马的绳索全部斩断，然后跳上马背，往追第二辆车。
这辆车没了动力，缓缓停了下来。后面姚汝能赶到，可又不敢离开。车上装了好几桶猛火雷，随时可能爆发。他只好先放了一枚烟丸，呼叫崔器的部队及时跟上，然后朝前方看往，看到张小敬已经和第二辆车平齐了，高抬胳膊，跷起大拇指。
这不是夸奖，而是一个事先约定好的暗号。张小敬要立即通知靖安司，在前方光德怀远街口拉起封闭线，疏散大众。事到如今，张小敬没措施保证截下每一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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