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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申初(1)(3/13)

检查流程,卫兵会用长矛捅进桶里,防止躲人。这玩意很难洗掉,让城门卫把那根长矛找到就够了。”张小敬道。

金光门离这里很远,姚汝能一听,立即上马要赶过往,却被张小敬给拦住了:“你不必往,若我猜得不错,靖安司的飞骑应当快到了,会带来我们想要的东西。”说完他看向空荡荡的街头尽头,信心十足。

“你这么笃定?”

“由于李司丞必须这么做。”张小敬淡淡道。

姚汝能尽不粉饰对李泌的崇拜:“李司丞可真是天纵英才!石脂墨料这么奥妙的骗局,都能被他识破。”

张小敬微微一笑,没有纠正。识破石脂这事,应当是徐宾想到的。从前俩人一起吃饭,他曾说起西域军中的一些风土人情,随口提到过石脂这种奇物。没想到徐宾记性这么好,现在还记得。

他在长安的朋友未几,徐宾算是相交最长的一个。这家伙若能借这个机会立下大功,释褐授官,也算完成一个积年夙愿。

“盼看赶得及,我们耽误太多时间了。”张小敬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气,喃喃说道。姚汝能看到他一脸忧色,心中不由得有些触动。他本来对这个逝世囚犯怀疑重重,可经过一系列事情,他创造自己错了,张小敬的一举一动虽可商议,但尽无私心,甚至为此差点送了生命。

姚汝能迟疑片刻,忽然双手抱拳,单腿跪地:“之前卑职对张都尉多有猜忌,自请责罚。还看张都尉不要因一人之错而心抱恨愤,耽误靖安大事。”

张小敬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涨红脸的年轻人:“你是不是感到,我这么尽心竭力,不太正常,对吧?”

“是,卑职本认为张都尉言不由衷,必有所图。”姚汝能直截了当地承认。为了长安阖城平安?这理由若是李泌说的,他信;但一个对朝廷怀有怨愤的逝世囚犯这么说,未免太假了。

在他眼里,张小敬追查是粉饰,伺机逃走是真,这才合乎人心常理。可现在……姚汝能感到脸颊**辣地疼。他想逃开这为难的场面,可又不能逃,假如不坦率地向张小敬道歉,姚汝能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原谅那个笨拙的自己。

张小敬没有把他扶持起来,也没有出言讽刺,他摩挲着脚边细犬的顶毛,缓缓仰开端。视线超出姚汝能的肩头,看向远处巍峨宏伟的大雁塔,眼神一时深奥起来。

“汝能啊,你曾在谷雨前后登上过大雁塔顶吗?”

姚汝能一怔,不明确他为何忽然说起这个。

“那里有一个看塔的小沙弥,你给他半吊钱,就能偷偷攀到塔顶,看尽长安的牡丹。小沙弥攒下的钱从不乱用,总是偷偷地买来河鱼往喂慈恩寺边的小猫。”张小敬慢慢说着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
姚汝能正要开口发问,张小敬又道:“升道坊里有一个专做毕罗饼的回鹘老头,他选的芝麻粒很大,所以饼刚出炉时味道极香。我从前当差,都会一早赶过往守在坊门,一开门就买几个。”他啧了啧嘴,似乎还在回味。“还有普济寺的雕胡饭,初一、十五才干吃到,和尚们偷偷加了荤油,口感可真不错。”

“张都尉,你这是……”

“东市的阿罗约是个驯骆驼的好手,他的毕生理想是在安邑坊置个产业,娶妻生子,彻底扎根在长安。长兴坊里住着一个姓薛的太常乐工,庐陵人,每到晴天无云的半夜,必往天津桥上吹笛子,只为用月光洗涤笛声,我替他遮过好几次犯夜禁的事。还有一个住在崇仁坊的舞姬,叫李十二,雄心勃勃想比肩当年公孙大娘。她练舞跳得脚跟磨烂,不得不用红绸裹住。哦,对了,盂兰盆节放河灯时,满河皆是烛光。假如你沿着龙首渠走,会看到一个瞎眼阿婆沿渠叫卖折好的纸船,说是为她孙女攒副铜簪,可我知道,她的孙女早就病逝世了。”

说着这些全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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