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午正(1)（3/10）
加残暴。
贺知章已经对这个穷途末路的骗子没兴趣了，他心里揣摩的是，一会儿怎么应对大萨宝。这事仔细想想，颇为奇怪，祆教的消息什么时候这么通达？这边才出的事，那边立即就找上门了，难道背后有人盯着寻靖安司的岔子？
一进进到朝争的思路，老人的思维就生动起来。
不料张小敬像是读出他的心思一般，呵呵笑道：“贺监你别瞎猜了，是我让姚汝能通知他的。”
闻染的手指非常苗条灵活，可以挑起最细的木香线，也能绣出最精巧的平金牡丹。此时她背靠车厢，右手两根手指拼命挤住板隙，夹住那枚松动的铁钉头，一点一点地扭动。与此同时，她还在心中默默地记着马车转向的方向和次数。
车子安稳地朝前驶往，车厢里依然黑暗。那四个押车的守卫一边两个，自顾闲谈着。马车内弥散着一股芳香的香气，这是斜放在旁边的香架散发出来的。闻记的合香，一向以香味浓郁、味道持久而著称。
大概是被香味所影响，守卫们不知不觉聊到青楼的话题，个个面带兴奋。其中一人转过火来，淫邪地盯着闻染鼓胀的胸口。闻染恼羞成怒，忽然大声尖叫。守卫不得不抽了她一耳光，才使她安静下来。等到守卫们都回到座位上，闻染缓缓抽回右手，刚才她趁着尖啼声掩盖，把钉子从缝隙中生生拔了出来。
她在黑暗中握紧拳头，让尖锐的钉子头从指缝之间透出。
又过了一阵，车夫在前头忽然高喊一声“吁——”，车子速度又降了下来。今天上元节，街上人太多，马车不得不走走停停。
闻染双目突睁，一跃而起，一拳砸向刚才冒昧她的那个守卫。拳头狠狠砸在对方的眼窝上，守卫发出一声惨叫，闻染拳头收回来时，指缝间的钉子头沾满了鲜血。
其他三个守卫一时间都惊呆了，闻染另外一只手趁机把香架颠覆，合香洒了一地。在狭窄的车厢空间里，这个拦阻颇为有效。闻染趁机冲到车厢前部，扯开帷幕，对着车夫后脑勺狠狠捶了一下。
车夫猝然被铁钉凿脑，剧痛之下缰绳一勒——马车正在转弯，辕马吃这一勒受惊挣扎，车架子登时失往了平衡，后面车厢里的人东倒西歪。闻染一咬牙，偏过身子滚落车下。她一落地，打了几个滚，片刻不敢停留，朝着东边飞奔而跑。
她之前一直在推算马车行进的地位，估计这四周是在殖业坊和丰乐坊之间的横街。这两坊都在朱雀大街的西侧。她只要沿着横道往东跑，很快就能看到朱雀大街。
两个又惊又怒的守卫跳下车厢，往追闻染。他们身强体壮，步子迈得大，很快就拉近了和闻染的间隔。为首一人跑得最快，追出百步，间隔她只有一步之远。浮浪少年狞笑着伸出手，往抓她的头发。不料闻染猛然回头，一包粉末从手里砸出，在他鼻梁上绽开。
这是她跳车前抓起的一个香包，里面是给王家小姐特制的降神芸香。这东西对人体无害，但闻记香展做工细腻，香料均碾得极细。浮浪少年一下子被粉末迷住了眼，不得不停下脚步往揉。
趁这个机会，闻染一跃冲上了朱雀大街。
她抬开端，远远看见街对面荐福寺的金色塔尖，心里升起一股盼看。那里就是安仁坊了！
就在闻染踏上朱雀大街的同时，大萨宝恰好刚刚踏进靖安司的大门。
大萨宝今年六十多岁，此时换上了一件立领白纹缎面长袍，脖子上交叉挂着两条火焰纹的丝束带，这是只有极正式场合才穿的祭服，代表萨宝府对这件事的器重。
一位祆正在祠前众目睽睽之下被杀，这是何等的凌辱。
他抵达靖安司，被直接引到了一处偏殿独室里。这里没有侍婢，只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军士，端来一杯茶。茶是剑阁兽目，倒是不坏，只是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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