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巳初(2)（2/6）
后院接头。他被东宫这两个字误导，却没想到与这里关系最密切的，居然是靖安令。
“没想到……这一切的背后，居然是贺监。他图什么？他凭什么？”张小敬实在想不通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贺知章在靖安司中，确实对李泌的行事有诸多阻拦。固然每一次阻拦，都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，但从效果来看，确实极大地推迟了对突厥狼卫的追查。
可是这里，有一个说不过往的疑点。
“我记得贺监明明已经……呃，重病昏迷了啊。”
张小敬别有深意地看向李泌。
十四日午正，李泌为了获得靖安司的把持权，用焦遂之逝世把贺知章气病回宅往休养。然后在申正时分——即张小敬被右骁卫抓走之后——李泌前往乐游原访问贺知章，盼看请他出面往和右骁卫交涉，但遭到拒尽。
接下来在那间寝室产生的事，就显得扑朔迷离了。
对外的说法是，贺知章听说靖安司办事遭到右骁卫阻拦，气急攻心，昏迷不醒。李泌借此要挟甘守诚，救下张小敬。可张小敬知道，在李泌的叙述里存在着很多疑点，贺知章尽不会为自己的安危这么上心，他忽然昏迷不醒，只有一个原因——李泌。
西岳只有一条路，巨石当道，想上往就得排除掉一切障碍。
“你断定他真的昏迷了？”张小敬问。
李泌注意到张小敬的眼神，冷冷道：“药王的茵芋酒虽是奇方，可一次不宜饮用过多，否则反会诱发大风疾。”
这算是间接确定了张小敬的疑问。
张小敬的脑海中，浮现出一幅惊人的画面。贺知章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床，而李泌手持药盏，面无表情地把黄褐色的药汤一点点灌进往，然后用枕头捂住他的嘴，等着病情发作。贺知章的手开端还在拼命舞动，可后来慢慢没了气力……
“你断定他不是假装骗你？”张小敬问。
李泌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。他现在像是一尊脸色灰败的翁仲石像，浑身一点活力也没有。半晌，李泌方才缓缓开口道：“我记得你问过姚汝能一个问题：倘若船行河中，突遇风暴，须杀一无辜之人祭河神，余者才干活命，当如何决定？你的答复是杀——我的答复也一样。”
李泌这一番话，张小敬几乎在一瞬间就听明确了。
为了拯救长安，张小敬出卖了小乙，在灯楼几乎杀了李泌，而李泌也由于同样的理由，对贺知章下手。为了达成一个更重要的目标，这两个人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悖德之路。可此时看到李泌的苦楚神情，张小敬才知道，他心中背负的内疚，不比自己轻多少。
两个人都明确得很，这是一件应当做的错事，可错毕竟是错。每一次迫不得已的决定，都会让他们的魂魄黯上一分。
“可是……”张小敬皱起了眉头，“假如贺监确实重病，这此后的一切事情，又该如何解释？
一抹浓浓的自嘲浮现在李泌脸上：“也许是贺监的打算太妥当了，让步到即使他中途昏迷不醒，打算一样会发动。他算到了所有的事，却唯独没预感到，我会忽然下这么狠的手。”
他说到这里，不由得苦笑起来。
焦遂之逝世，表面上看是李泌故意气跑了贺知章，实在是贺知章借机行事，找个理由退回乐游原宅邸。他本打算坐镇指挥接下来的打算，可没想到李泌会忽然来访，更没想到他会胆大包天，对自己下手。
两个人连番的误会，演变成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局面。幕后主使者在打算发动前就被干掉，而打算却依然按部就班地履行起来。
这真是一件讽刺的事。
李泌和张小敬立在马上，简短地交换了一下。先前他们两个人各有各的境遇，都只摸到了黑幕一角。如今两人再次相见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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