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巳初(1)（5/11）
。”
一听是胡人，李泌眼神一凛。胡人做节度使，在大唐不算稀罕，但也尽未几见。安禄山能做到这个位子，阐明很有钻营的手段。可是，这家伙不过一介新任平卢节度使，怎么敢在长安搞出这等大事？实在是胆大到有点荒谬。李泌总感到道理上说不通，其中必定还有波折。
“平卢留后院在哪里？你随我往。”李泌举步朝外走往，队正固然不甘心，但看他杀气腾腾，也只能悻悻跟从。
守捉人的据点对面，就是十座留后院。这里是诸方节度使在京城的线人和日常运动所在，平时俨然是一片独立区域，长安官府管不到这里。可今天街巷里忽然多了一批旅贲军士兵，气势汹汹地朝着里面开往，惊动了不少暗处的眼睛。
这里的人在京城消息通达，看到这支队伍，不免联想到兴庆宫那场大乱。于是他们交换了一下怀疑的眼神，却都不敢发出声音。
在队正的引领下，李泌率众径直来到西侧第三所。这一所留后院的正中，飞舞着一面玄边青龙旗，青色属东，玄边属北，恰好代表了平卢节度的方位所在。
一名旅贲军士兵走到门前，砰砰地拍打门板，不一时，出来一位褐袍的中年人。这中年人眉粗目短，颇有武人心胸，但笑起来却像是一位圆滑的商人。他一开门，没等李泌开口，便深深施了一揖，口称万逝世。
李泌之前预想了平卢留后院的种种反响，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。他眉头一皱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那中年男子已经直起身来，笑眯眯地自报了家门。
本来他叫刘骆谷，是这平卢留后院在京城的主事人，安禄山的亲信。李泌一听，立即收起了鄙弃之心。这主事人上至百官动态，下至钱粮市易，无所不探听，手眼通天，虽无官身，权势却不容小觑。
李泌冷冷道：“你口称万逝世，这么说你们早知道我的来意喽？”刘骆谷还是满脸堆笑，只说了两个字：“寄粜。”
一听这两个字，李泌的脸色便沉下往了。
大唐的朝中官员，经常会涉及一些不宜公然的大批交易。为了避免麻烦，他们往往会委托一些豪商代为操作，收支皆走商展账簿——谓之“寄粜”。后来慢慢地，各地留后院也开端承接这类业务，他们是官署，没有破产之虞，而且节度使自掌兵权、财权，外人难以插手，保密性更高了一层。
刘骆谷这么一说，李泌立即听懂了。守捉郎在平卢留后院过的账，实在是朝中某一位大员寄粜。这一位大员在京城之外的处所雇用守捉郎，但用度是走平卢留后院的账。这样一来，用人走京外，划账走京内，人、钱是两条独立的线。无论怎么折腾，这位大员都可以隐身事外，稳如泰山。
他唯一漏算的是，没想到刘骆谷这么干脆地把自己给出卖了……
李泌也问了同样的问题：“你们为何这么干脆就把寄粜之人给卖了？”
刘骆谷正色道：“寄粜之道，讲究诚信。本院虽从来不过问客户钱财用处，但若觉察有作奸犯科之事，也有向朝廷出首之责。昨夜遭逢剧变，惶惶不安，院中自然要自省自查一番。安节度深负皇恩，时常对麾下告诫要公忠体国，为天子劳心，若他在京，也会赞成在下这么做。”
他说得堂而皇之，但李泌听出来了，这是把留后院的责任往外摘，还暗示安禄山并不知情，而且他有圣眷在，不宜追究过深。这位刘骆谷倒真是个老手，消息通达不说，一听到风声，立即做好了筹备，痛痛快快地表现出完整配合的姿势。
李泌确实不认为安禄山会参与其中，一个远在偏僻之地的杂胡，能折腾出多大动静？他现在最急切要知道的，是这位寄粜大员是谁。不料刘骆谷摇摇头：“寄粜是隐秘之事，大员身份对我们也是保密。不过账上倒是能看出来一二。”
说完他亮出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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