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辰初（3/13）
将紫灯笼搁在一个倒马鞍式的固架上，这才把身子靠在大看楼顶的挡板上，长长呼出一口吻，眼神里却不见轻松之色。
李泌承诺给他配备资源，可是懂得看楼通信的人实在太少，所以他只能亲力亲为。如今六街的街鼓已经响起，四方的城门也已经封闭。李泌交给他的任务，暂时算是完成了。假如想彻底恢复本来的通信能力，还得花上几天时间，但目前至少不会耽误大事。
自从在监牢被放出来以后，姚汝能大概懂得了一下全部长安的局面。事态发展之奇诡，令他瞠目结舌。姚家几个长辈都是公门出身，从小就给姚汝能讲各种奇案怪案。可他们的故事加在一起，也没眼下这桩案子这么诡异。
姚汝能感到胸口无比憋闷。眼前的这场灾难，明明可以避免，若不是有各种各样的掣肘，恐怕早就解决了。这么单纯的一件事，为何会搞得这么复杂？眼下张小敬不知所终，檀棋着落不明，徐宾甚至在靖安司的腹心被杀害，这明明都是不必要的。
难道这就是张小敬所谓“不变成和它一样的怪物，就会被它吞噬”？
姚汝能痛心肠攥紧了拳头，假如不念初心，那么坚守还有什么意义！他几个时辰前在大看楼上愤然发出“不退”的誓言，正是不想变成一头沉沦于现实的怪物，哪怕代价沉重。他信任，张都尉必定也在某一个处所，努力抗拒着长安的侵蚀。
姚汝能向所有的看楼发过信号，询问张小敬的地位，惋惜没有一栋看楼给出满足答复。张小敬最后一次涌现在看楼记载中，是子初时分在殖业坊，然后他便彻底消散，再无目击。
姚汝能正在想着张小敬会在哪里，这时旁边的助手喊道：“巽位二楼，有消息传进！”
以大看楼为核心，四周划成了八个区域，以八卦分辨命名。所有远近看楼，都竖立在这八个区域的轴线之上。巽位东南，二楼则指大看楼东南方向轴线上的第二楼。
这些临时找来的助手可以做一些简略的事，但不懂信号收发解读，这些事必须得是姚汝能亲力亲为。姚汝能连忙冲到大看楼东南角，一边盯着远处的紫灯起落，一边大声报出数字，好让助手记载。等到信号传送完毕，姚汝能低头画了几笔，迅速破译。
“汝能：张都尉急召，单独前来，切。”
姚汝能的眉头紧皱起来，张都尉？为什么他不回来，反而要躲在远远的看楼上发消息？毕竟是受了伤还是有难言之隐？更奇怪的是，这个消息是单发给自己，而不是给靖安司。
他看了一眼助手们，他们对这些数字懵懂无知，并不知道转译出来是什么内容。
姚汝能迅速把纸卷一折，握在手心。张小敬的这个举动，可以懂得。毕竟他之前屡屡遭人猜忌，甚至还被全城通缉，对靖安司布满戒心是理所当然的。
张都尉现在必定处在一个困境内，由于某种原因没措施光明正大求援，只好通过外面的看楼发回信号。他必定知道，现在能解读信号的只有姚汝能一个人，也是他在靖安司目前唯一能信任的人。
一想到这一点，姚汝能心头一阵火热。他吩咐旁边的几个助手持续盯着四周的灯光消息，然后从大看楼的梯子促攀下来。
由于内鬼还未捉到。此时京兆府以及原靖安司四周还处于周密封闭状态。但姚汝能已经洗清嫌疑，卫兵只是简略地盘问几句，就放他出往了。
巽位二楼位于光德坊东南方向的兴化坊。这一坊一共有两栋看楼，西北角的一楼，以及东南角的二楼，呈对角线散布。姚汝能一路小跑来到兴化坊，看到很多百姓纷纷打着哈欠往回走往，坊兵们已经守在门口，催促居民们尽快回家，马上就要闭门了。
姚汝能一晃腰牌，径直进坊，直奔二楼而往。那栋看楼位于一个大畜栏旁边，栏中关满了猪羊鸡鹅，粪味浓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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