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辰初（2/13）
不对！李泌在心里提示自己。不可能有这种事，太子和李林甫之间，必定有一个在撒谎。他捏紧了拳头，放弃虚与委蛇的盘问，直截了当道：
“李相可知道，适才太上玄元灯楼产生爆炸？”
李林甫面色一凛，急忙朝着兴庆宫方向看往。惋惜暗夜沉沉，晨光方起，看不清那边的情况。他们刚才闻声了爆炸声，可还没往那边联想。现在李泌一说，李林甫立即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这位大唐中书令沉声问道，眉头紧绞在了一起。
李泌暗暗佩服他的演技，开口道：“怎么回事，李相应当比我明确。您一直觊觎靖安司，还埋下眼线，引狼进室，岂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？”李泌这时豁出往了，说得直白而尖锐。他一挥手，四周旅贲军士兵立即举起弩来，防止这位权相发难。
李林甫为相这么多年，头脑一转，随即明确了李泌为何气势汹汹来围堵自己。几个护卫大惊，下意识把主人挡在身后。他处变不惊，推开护卫，挺直胸膛走到亭边，淡淡道：“长源，这是一个诡计。”
李泌忽然很想大笑，口蜜腹剑的李林甫说这是个诡计，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。
“李相难道对靖安司没有觊觎之心？难道不日思夜想扳倒太子？”
李林甫双眼透出阴鸷的光芒，唇角微微翘起：“你说得不错。可在这件事上，若我早有算计，这时该逝世的便是长源你才对啊。”
“由于在你们的算计里，我早就该逝世了！”
李泌不再拘于什么礼节，上前扯住李林甫的袖子。李林甫叹了口吻，缓慢地摇了一下头：“你我固然态度不同，但老夫一直很观赏你的才干。惋惜你如今的表现，真让老夫扫兴。”
“李相不妨随我返回靖安司，慢慢分辨分析。”
李泌只当他是穷途末路，胡言乱语。这件事的脉络，他已完整弄明确了：李林甫是蚍蜉和突厥狼卫的幕后黑手，又在靖安司安插了内应。两者里应外合使得靖安司瘫痪，绑走李泌。然后李相一边趁机指使吉温夺权，一边让蚍蜉发动袭击。他自己为避免被波及，提前离开勤政务本楼，躲在这处宅子；同时又让蚍蜉用李泌把太子李亨调开。这样一来，便可让众人误认为这次袭击，是太子为弑杀父皇夺权所为，将其彻底扳倒。
谁有能力策动突厥狼卫和蚍蜉？谁对长安城内外细节如此熟稔？谁有能力把局面上的每一枚棋子都调动在最合适的地位？
全部打算环环相扣，周密过细，尽非寻凡人能驾驭。无论从动机、权柄、作风还是诸多已显露出的迹象往推演，只有李林甫才玩得起来。
这打算中的两个变数，一是张小敬，二是李泌。蚍蜉钓出李亨之后，蓝本要把李泌灭口，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张小敬的协助下逃了出来。于是全部诡计，就这样被李泌拎住安业坊的宅邸，一下子全裸露出来。
什么靖安司的字条，什么不是这座宅邸的主人，全是虚诳之言。李泌懒得逐一批评，他信任以李林甫的眼力看得出来，在如此清楚的证据链条眼前，再负隅顽抗已毫无意义。他手执李林甫的手臂，从自雨亭出来，口中大喊：“靖安司办事！”
护卫们试图挡住，可旅贲军士兵立即把他们两个人围在队形之中。
这时李林甫的声音，再次响起：“长源哪，你这么聪慧，何至于连这一点都想不到？这件事，于我有何益处？”
这句话声音不大，可听在李泌耳中，却如同惊雷一般。他的脚步僵在了原地，转头看向这位罪魁罪魁。对方神情从容，甚至眼神里还带着一点怜悯。
李泌发觉自己犯了一个毛病，一个非常大的毛病，一个他一直在心坎极力往回避某些料想而导致的宏大毛病。
姚汝能放下酸痛的手臂，警惕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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