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寅正（9/13）
了这么一个突兀的问题，“兴庆宫前？不是正在拔灯和春宴吗？”
李泌心中暗暗叹息。这么大的事，身为靖安司丞居然浑然不觉，这得无能到什么地步？他上前一步，厉声喝道：“蚍蜉伏猛火雷于灯楼，如今兴庆宫一片散乱，前后腐烂，长安局面危殆至极！”
吉温的胡须猛地一抖，难怪刚才闻声西边一声巨响，本认为是春雷萌动，本来竟是这样的惨事！勤政务本楼上可是天子和群臣，若是遭了猛火雷，岂不是……岂不是……他不敢再往下想。
“我、我尽快调集人手，往勤王……”吉温声音干涩。李泌却尽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，步步紧逼：“来不及了！你若有心勤王，只有一件事可以做！”
“什么？”
“李相，如今身在何处？”
吉温困惑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李相，不是正在勤政务本楼上参加春宴吗？”李泌冷静脸道：“他在爆炸之前，就已经离开勤政务本楼了，他往了哪里？”
吉温的胡须又是一颤。他并不蠢，知道在这个节骨眼离开的人，到底意味着什么。他不由得苦笑道：“在下一直在京兆府收拾残局，哪里有暇旁顾？”
“你是他的人，岂会不知主人往向？”李泌根本不打算虚文试探，单刀直进。
吉温听到这话，正色道：“长源你这么说就差了。在下忝为左巡使、殿中侍御史，为朝廷纠劾严正，裨补阙漏，岂是一人之私仆？李相何在，你往问凤阁还差未几。”
“你确实不知？”
“正是！”吉温答复得很坚决，心里却略为怅然。他毕竟不是李相的亲信，后者就算有什么打算，也不可能流露给他。
李泌道：“很好！那么就请吉副端暂留此处。待靖安司查明李相往向，再来相询！”吉温心想，果然戏肉来了，翻了翻眼皮：“阁下为贼人所执，靖安司群龙无首。在下以长安城治为虑，这才暂时接手，并无恋栈之心——不过在下接的乃是凤阁任命，不敢无故擅离。”
说白了，我的任命是中书省发的，你要夺回往，得先有调令才成。吉温意识到，兴庆宫出了这么大的事，李相的往向又成疑，当此非常之时，必需要把住一处要害衙署，才干在乱局中盘踞主动。这靖安司的权柄，尽不能放开。
李泌眼神锋利：“若我保持呢？”
吉温冷笑着一拍手，门外那些护卫都迅速进来。这些护卫都是他带来的，不是靖安司旧部，应用起来更为放心。
“来人哪，扶李翰林下往休息！”
李泌正职是待诏翰林，吉温这么称呼，是打定主意不承认他的靖安司丞身份了。
护卫们听到命令，一起冲过来，正要动手。李泌却微微一笑，也同样一拍手，一批旅贲军士兵忽然从外面涌现。那几个护卫反被包围，个个面露惊恐。
吉温举起大印，怒喝道：“正官在此，你们要造反吗？”李泌缓缓从腰间也解下一枚印来，面色冷峻：“正官在此。”
京兆府的推事厅内，两人同时亮出了两枚大印，彼此对峙。吉温拿起的官印，獬纽银绶，乃是御使台专用。今夜夺权事起匆促，中书省还不及铸新印，就行了一份文书，借此印以专事机宜之权。
至于李泌那一枚靖安司丞的龟纽铜印，按照常理，要比御史台的官印来得有力。可他此前被贼人掳走，中书省行下的文书里已特别指出，为防贼人利用，特注销该印——换句话说，吉温接手靖安司那一刻，这就变成一枚毫无用处的废印了。
吉温哈哈大笑：“李翰林，这等废印，还是莫拿出来丢人了！”可李泌高擎着官印，神情依然未变。吉温的笑声到了一半，戛然而止，他的双眼越瞪越大，创造有点不对劲。
这不是龟纽铜印，而是龟纽金边铜印，那一道暗金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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