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丑初（6/13）
一角，斗拱雕漆彩绘，每一个奢侈的细节，都让元载心旌动摇，对那里举办的酒席不胜憧憬。
此时楼上灯火通明，隐隐有音乐和香气飘过来，钻进他的耳朵和鼻孔。元载耸耸鼻子，闻出了安息香和林邑龙脑香的味道，这都是平时很少碰到的珍品，可在楼上，却只是给宴会助兴的作料。
“不知何时，我也有资格在那里欢饮。”元载爱慕地想到。他感叹了一阵，拼命让自己神游的思绪回位，这才把视线移向太上玄元灯楼。
一看到这栋黑压压的怪物，元载忽然迸发出一种强烈预感，张小敬说的处所，就是那里。
按那个逝世囚犯的说法，蚍蜉们很可能就躲身在这个楼里。若真是如此，果然应了那句“大隐隐于市”的俗话，居然躲到了天子的鼻子底下。
不过张小敬的话，不能全信，得先调查明确才成。元载扫视了一圈，创造首先要解决的问题，是如何靠近灯楼。
在这里负责警惕的是龙武禁军。他们和一般的警惕部队不一样，代表的是皇家的威严，所在之处即是禁地。元载身后是一群携有兵刃的旅贲士兵，这么贸然跑过往，别说打，就是碰他们一根指头，都会被视为叛乱。
再者说，就算龙武军放行，广场里头也已聚满了百姓，根本寸步难行。在这个地界，元载不敢再拿起刀鞘抽人，一旦形成混乱踩踏之势，只怕自己都没命逃出往。
几匹高头战马在广场前缓缓擦过，借着火光，元载认出他是龙武军的大将军陈玄礼。以元载现在的身份，见到陈玄礼应当不难，只消把前因成果阐明确，未必不能获得对方合作。
但是！这岂不是把功劳白白分给别人吗？
在元载的想法里，功劳这种东西，是有限的稀缺珍品，不可轻易假人。直觉告诉他，恐怕这是一个比谋夺靖安司还大的利益，自然更不可能与人分润。
能单干还是单干的好。
他凭高仔细地视察了一阵，唆使手下那些旅贲军的士兵，从外缭绕到广场的东南角。这里是广场、道政坊和春名门之间的夹角，人群是最薄的，同时间隔大灯楼也最近。
在这四周的街道，路面上有很多车辙印，有新有旧，而且很深，应当是有大批货车经过。元载研究了一番，认定这里必定是建设大灯楼的原料出进通道。长安城的人大多迷信，所以一般营造现场都把出进料口设在东南，和厕所方位一样，视为秽口，不得混走其他队伍。
秽口四周的百姓比较少，道路通畅，而且与玄观之间只隔了五十余步。不过在这段间隔上，龙武军一共设下了三道警惕线，在路中横拦刺墙，戒备森严。旅贲军走到拐角处，就不再前进了，避免过于刺激禁军。
“要突进往吗？”伍长冒莽撞失地问道。
“等。”元载答复。
他依附在一根火把柱子旁，仰开端，凝视着眼前的这座宏大建筑。假如大灯楼什么都没产生，那么最多也只是白跑一趟；假如大灯楼产生了什么变更，这里将是能最快做出反响的地位。
元载需要的，只是一点点耐心，以及运气。
萧规的话，让张小敬震惊不已。
一是他没想到，除了太上玄元灯楼，蚍蜉们还有另外一个打算；二是那一批精锐老兵的集结地，居然是在水力宫——要知道，李泌可就在那里。假如他动手干掉了守卫，立即就会被老兵创造，即是自己也将裸露。
更麻烦的是，听萧规的意思，张小敬要随他一起走。这样一来，他根本没机会往玄观窃取麒麟臂，炸坏转机也就无从谈起。
他必需要制作一次独自举动的机会才成。
“大头，你傻呆呆的想什么呢？”萧规拍拍他。
“哦哦，没什么，没什么……”
“我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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