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丑初（4/13）
你也没什么用了。”萧规的杀气又冒了出来。张小敬连忙拦住他：“我答应饶他一命。”萧规看着张小敬：“大头，你这会儿怎么又心软了？这样可不成。”
“别让我违背承诺。”
萧规看了张小敬一眼，见他脸色很认真，只好悻悻把脚挪开：“先做事，其他的到时候再说。”他看看时辰，吩咐把新的安装方法传给各处灯屋的蚍蜉，尽快往办。
灯楼里立即又是一阵忙乱。张小敬环顾四周，心里打算着。麒麟臂那么多，蚍蜉们确定存有余量，应当就放在玄观的小鼎里吧？他应当尽快找一个理由下往，把麒麟臂拿到，并安装好。
只要拿到麒麟臂，把转机一炸，最大的危机就算解除。至于灯楼能不能保全，天子会不会丢面子，这就不是张小敬关心的事情了。
他正在沉思，萧规又走过来：“大头，等会儿会有一个惊喜给你。”
“嗯？”
“灯楼里的麒麟臂安装完以后，你跟我撤出灯楼，下到水力宫。现在那儿有三十个精锐老兵等着，正筹备做件大事，你我带队，做件痛快事。”
“三十个精锐老兵？在水力宫？”张小敬吓了一跳。
“当然，今晚的惊喜，又岂止是太上玄元灯楼呢。”萧规笑道，没注意张小敬的眉毛跳动了一下。
李泌站在黑暗的水力宫里，有些茫然。
固然他顺利地干掉了守卫，可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这里看起来四面都是封闭的土壁，顶上有纵横的十字形撑柱，就像是矿坑里用的那种。全部空间里，只有一处台阶通向上方。可是那上面都是敌人，是尽对不能往的。
张小敬或许有一个尽妙的主意，可他们两个却一直没有单独接触的机会。能传送那两个字过来，已经是不引起别人猜忌的极限。
李泌身边没有烛炬，他只能轻手轻脚地在黑暗中向前摸索。在转了两圈之后，李泌终于确认，这里既没有敌人，也没有别的出口。李泌感到自己身陷一个谜题之中，答案就在四周，可就是找寻不到。他估算了一下，现在是丑初，间隔拔灯只剩半个时辰了。
一个疲惫的动机袭上心头。
“要不，干脆就躲在这里，等到事情结束？”
这个想法似乎通情达理。现在的自己，并没什么能做的事，只要尽量保全生命，不给别人添麻烦就够了。这个水力宫造得很坚固，就算上头炸翻天，也不会波及这里。
可李泌只迟疑了一个弹指，便用一声冷哼把这个心魔驱散。
堂堂靖安司丞，岂能像走犬一样只求苟活？被人绑架已是奇耻大辱，若再灰心丧气等别人来救，那我李泌李长源还有何颜面往见太子？再者说，张小敬还在上头拼命，难道他还不如一个逝世囚犯来得可靠？
一想到这个人，极复杂的情绪便涌上李泌心头。在灵官阁里，张小敬吼向他的那些话，似乎并非完整作伪。李泌能分辨得出来，那是发自心坎的真实怒吼，因此才更令人心惊。
第八团浴血奋战的张大头；悍杀县尉、被打进逝世牢的不良帅；被右骁卫捉拿的奸细；被全城通缉的逝世囚犯；向长安讨个公平的一个老兵！
每一个身份都是真的，可张小敬仍然没有反叛，这才让李泌感到心惊。他忽然创造，自己并没看透张小敬这个人，没看透的原因不是他太复杂，而是太单纯。在那张狠戾的面貌和粗暴行事下，到底是怎样一颗抵触之心？
李泌信任，适才张小敬举弩对准自己，是真的起了杀心。只有如此，才干获得萧规的信任。为了拯救更多的人，哪怕要就义无辜之人，张小敬也会尽不迟疑地动手——李泌也是。
他们曾经讨论过这个话题，一条渡船遭遇风暴，须杀一人祭河神以救百人，杀还是不杀？张小敬和李泌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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