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戌初（3/15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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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斯迟疑了半天，还是凑了过来：“张都尉可是查了不少典籍呀，我看那刺客真是给吓到了。”
“我可不是从书本上学到的。”张小敬笑了笑。伊斯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心升到头顶，蓝本白净的皮肤更不见血色。
“你们在这里盯着，一旦囚犯开口，尽快告诉我。我往外面看看地形。”
“地形？”伊斯不明确。
“飞石引仙，最好是在平地，架子才扎得稳。”
“喂，这，这分歧仁道吧……”伊斯这次真吓坏了，这家伙真打算要在这景寺之内当场虐人啊！这以后让景僧们如何处之？
张小敬没理睬他，走出告解室，开端在院子里勘察地形，时不时举起两根指头丈量一下，或者用脚踏一踏土壤，看看松软程度，像是个最敬业的营造匠。
过未几时，伊斯撩着袍子，跌跌撞撞从殿里跑出来：“张都尉！别架了！招了，招了！”他情急之下，连雅词都不说了，直接大口语。
“哦？他都说了？”
“对，都说了！”
这个囚犯招供的契机，还得回功于伊斯。张小敬离开以后，伊斯左想不对，右想心慌，于是钻到告解室的另外一侧，像是平日里给信士们做告解一样，苦口婆心肠劝告起刺客来。
不知是伊斯的言语里确实存在感召的气力，还是张小敬之前造出来的气氛太过可怕，囚犯终于放弃了抵抗。伊斯赶紧跑过来拦张小敬。
从刑讯角度来说，一软一硬，一打一拉，确实可以让人更快开口。
快到告解室时，伊斯拽住张小敬：“他答应会知无不言，但你们得赦免他的罪状。这个人已答应皈依我主，从此静心修行，不出寺门一步。”
“这个你往跟靖安司丞往谈，我只负责问话。”张小敬甩开他的手。这个执事未免越俎代庖，干涉起朝廷的事情来了。
囚犯仍然被绑在告解室内，不过木门敞开，让他能看到光明。檀棋坐在对面主问，张小敬则在旁边一直盯着他的表情，一是施加无形的压力，二是视察刺客的过细动作，若有半分假话，立即就会被觉察。
刺客缓缓开了口，自称他是守捉郎。这个名字，让张小敬不期然地皱起粗眉。
“守捉”一词，本指大唐边境的屯兵小城。这些小城不在地理要冲，规模都非常小，朝廷基础不怎么过问。它们平时自治，战时自保，久而久之，每一座守捉城，都变成一片唐律和帝泽都触及不到的法外之地，鱼龙混杂。
从开元年间开端，大唐府兵日渐废弛，折冲府几无上番之兵。在这时，一个叫守捉郎的组织悄然涌现，专门为各地官府、节度使以及豪商供给雇佣兵服务。它的成员成分十分复杂，有流亡的罪犯、退役的老戍兵、流徙边地的农民子女，还有大批来历不明的西域胡人。这些成员只有一个共同点，皆出身于各地的守捉城。
守捉郎的兵员精悍，办事爽利，十几年光景，便成为大唐疆域内一股举足轻重的权势。
这两个刺客，居然来自守捉郎，事情更加蹊跷了。
张小敬跟守捉郎打过几次交道，他们回根到底是生意人，行事低调谨慎。他们的重要业务对象是大唐，怎么会勾结突厥人，为害长安？不想活了？
他转念一想，很有可能，守捉郎只是接了个刺杀的委托，并不知道被刺杀者背后的事情。于是他静静告诉檀棋，朝这个方向问。
果然，檀棋再问下往，刺客承认并不认识这个普遮长老。他只是接到命令，埋伏在波斯寺里，随时盯着长老的动静。一旦接到信号，就立即出手杀人，然后撤离。
张小敬追问是什么人发的信号，刺客说没有人，用的是波斯寺里一棵槐树顶上的老鸹巢。什么时候老鸹巢消散了，便意味着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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