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申正(2)（2/14）_长安十二时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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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申正(2)（2/14）

气气。

前面这个年轻护卫也就罢了，他身后那个女人，帷帽薄纱，还披着一件宽大的玄色锦袍。固然如今气象，还穿这么厚的锦袍有些怪异，但这身打扮价值可不菲。

赵参军想得很明确，有资格进这皇城的人，非富即贵；敢站在右骁卫门口点名要参军出迎的人，更是手眼通天。他区区一个八品官，可不能轻易得罪权贵。

“华灯将上，两位到此有何贵干？”

檀棋没有揭开帷帽，而是直接递过往一块玉佩。赵参军先是一愣，赶紧接住。这玉佩有巴掌大小，雕成一簇李花外形。李花色白，白玉剔透，两者联合得浑然天成，简直巧夺天工。

玉质上乘，更难得的是这手艺。赵参军握着这李花玉佩，一时不知所措。檀棋道：“赵七郎，我家主人是想来接走一个人。”

赵参军听这个年轻女人，居然一口叫出自己排行，再低头看那块李花玉佩和“居平康”的名刺，眼神忽然激动起来：“尊驾……难道来自平康坊？”帷帽上的薄纱一颤，却未作声。赵参军登时会心，把玉佩还回往，然后毕恭毕敬地把两人迎进署内。

守卫正要递上门簿做登记，赵参军大手一挥，把他赶开。

他们穿过长长的廊道，来到一处待客用的静室。赵参军把门关好，方才转身笑道：“没想到下官贱名，也能进尊主人法眼。”

“呵呵，主人说过，赵七郎的《棠棣集》中有风骨，惜乎不显。”

赵参军的脸上都乐出花了，他曾经附庸风雅，刊了一本诗集，不过只有亲友之间送送，没想到那一位居然也读过。他受宠若惊，连忙抖擞精力：“不知右相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薄纱后的檀棋发出一声不满，赵参军连忙改了口：“尊主，尊主。不知尊主此番遣贵使到此，要接谁走？”檀棋道：“张小敬。”赵参军一怔，姚汝能补充道：“就是半个时辰前你们抓来的那个人。”

西市那一场混乱，赵参军听说了，也知道抓回来一个人。可他没想到，这事居然连右相也惊动了。

“这，可是朝廷要犯呀……”赵参军虽不明确这背后的复杂情势，可至少知道这人干系重大。檀棋道：“此人叫张小敬，本就是我家主人与你们右骁卫安排的。要不然，怎么会给靖安司的知会文牍上连名字也不留？”

她的语气从容，平庸却中带着一丝高门上府的自持与自负。

赵参军一听这话，思忖片刻，右手轻轻一捶左手手心，表情恍然：“本来……竟是如此！”檀棋和姚汝能两人心中同时一松：“成了。”

这个乙打算，是让檀棋冒充李林甫的家养婢，混进右骁卫接走张小敬。全部打算的核心，乃是在那一封右骁卫发给靖安司的文书。

逮捕张小敬，是李林甫暗中授意右骁卫所为，所以文书中只说“拘拿相干人等彻查”等字眼，不写名字。这样李相可以不露痕迹地把人带走，靖安司想上门讨要，右骁卫随便换另外一个人便可搪塞过往——我们只拘拿了相干人等，可从来没说过拘拿的是你找的那一位嘛。

李泌深谙这些文牍上的文字游戏，便反过来想法利用。既然你们只能偷偷提人，不欲声张，我就先行一步，冒充你们把人劫走。

那一块玉佩，实在是李亨送给李泌的礼物。李花寓意宗室李姓。恰好这三个人都姓李，用来冒充李林甫的信物，全无漏洞，实得瞒天过海之妙。

所以檀棋一亮出李花玉佩和“居平康”的化名，赵参军便先进为主，认为来人是李相所遣。再加上对方一口道出靖安司的文书细节，赵参军更不虞有他，立即“想通”了：哦，本来李相和本卫有着机密合作，这是来提人啦。

这一连串暗示看似侥幸，实在是靖安司“大文案术”殚精竭虑的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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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申正(2)（2/14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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