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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零九章 藩溷之花(1/2)

不远处的树后,一个目光清澈的瘦弱少年目送着谢度,眸中充满了失望。:“杨檀!”少年惊吓了一瞬才挺直了腰背道:“朱兄,谢度还未走远,你若欺辱我,我便喊他!”朱盛懊恼的道:“我何时欺负过你啊!只不过见你二人年纪尚轻,多问几句,便像我要吃人一般。”这么壮的大汉说话这般委屈,也是让人忍不住发笑,杨檀低低笑了笑道:“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,否则便别怪我不客气。”说完,转身就跑。朱盛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檀跑远,无奈的耸耸肩:“一个两个都这样,我生的怕人,怪谁?”金陵城中,明日就是王凝之离金上任的日子。王凝之主动卸任族长,当众人都以为琅琊王氏下任族长应该归王靖之所有之时,却是王缪之担当重任。月华高悬,夜宴正酣。杨秀第三次举杯,笑着道:“王郡守,明日便是离散,秀只恨与君相识甚晚,唯有以杯中美酒,送君远行。”王凝之眉头略蹙了一瞬,这个杨秀,太不知好歹。别人不知,难道他也不知道杨毓与自己有仇在先?这般虚假的劝酒,也不知是打了什么主意。心里这样想,王凝之抿着唇唇上笑着,眼中却无丝毫笑意,左手不着痕迹的捻了捻右边华锦袖口,接着,举起杯。二人一饮而尽,对视而笑,各怀心思。杨秀放下酒盏,拱手施礼:“此去会稽,望君一路平安。”王凝之唇角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,自鼻尖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哼:“嗯。”杨秀眸光一转捂着嘴,笑了起来。王凝之眸光定了定,看向杨秀:“杨司马笑甚?”杨秀连忙摆手道:“王郡守不必理睬,下官无谓发笑。”王凝之蹙了蹙眉,一旁的公卿纷纷对王凝之举杯,他索性也就不再理睬。杨固尘低低的问:“阿秀,别笑了。”杨秀道:“好,不笑。”他看向王凝之,缓缓的问道:“王君,整晚愁眉不展,似乎不愿远离金陵?”王凝之轻哼一声道:“离愁别绪,难免感怀。”杨秀大惊失色,堪堪的六尺少年,脸色大变道:“今上恩怀大义,王郡守袭大司徒先路,受官会稽郡守,却心不感恩?真真令我诧异!”杨秀这一番话说的漂亮极了。先是肯定了当今陛下的是好心,而后指出,王晞之昔日也曾短暂的做过会稽郡守之职。这一句话点出来,便让人不得不想,王凝之本就庸才,能够获得如此高官厚禄全是得益于家族高贵,父辈之荫。最后又倒打一耙,说他不知感恩陛下。周围无数目光,或探究,或不屑,或阿谀,却如出一辙的祚伪。王凝之眸光微微一怔,扶额道:“我醉矣!”说着,摇晃着衿贵的身子,雍容淡雅却难掩脸色苍白的走出门去。:“王郡守去往何处?”杨秀笑着起身问道。王凝之手扶着门边,紧咬银牙,半晌,道:“如厕。”众人看向王凝之又看向杨秀,纷纷摇头不解。杨秀向来与人为善,今日面对新官上任的王凝之怎么这般出言揶揄?实在奇怪。杨秀嗤笑着看着王凝之那一抹锦衣消失在门口,朗声大笑。杨固尘微微蹙眉:“阿秀,你笑甚。”杨秀勾起唇角道:“琅琊王氏满院芝兰玉树生在门庭,却也免不得生出藩溷之花,免不得啊!”藩溷之花,典出《梁书.范缜传》,意为茅厕边的花。王晞之脸色铁青一片。王凝之的书法,深得王晞之真传,被陆公覃称为得其父之“韵”。他承袭琅琊王氏族长四年以来,虽未让王氏更上一层,却也培养出数位如王谬之的英才小辈。他虽然素喜携妓出游,与嫡妻却也生下四子,称得上琴瑟和鸣。这样的才能与品行,称不上高妙,却怎么也不能说平庸吧?然而,他上有当朝大司徒,被晋人追捧一字难求的“书圣”之父。身侧嫡妻在未出阁前便已是名扬天下,是才华高妙的谢氏嫡女。几位兄弟各个人中龙凤,再加上个芝兰玉树的悌侄王靖之。这本就不光芒四射的人,堪堪的被世人比成了庸才。王晞之侧目看向杨秀,缓缓的道:“王氏门庭低小,杨司马似有不爽?”他说,王家庙小,你似乎呆在这很不舒服?杨秀拱拱手,严正的施了一礼道:“小可心直口快,多有冒犯,王司徒息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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