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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七章 谁醉谁醒(1/2)

杨毓接着笑道:“越是不恨他,那股郁郁之情越是浓,盼着与他重见,又盼着这一生再不要相见,我很怕,怕自己恨上他,怕自己再见他,就离不开他。”她神情有些迷离,接着道:“若是有一日,将这爱意磨平了,无爱亦无恨,是否两人就要重归陌路?”阮宗直到此时,才明白杨毓对王靖之的爱意有多深。一个女子,她的情郎要另娶他人。她宁愿将爱一刀两断,两厢追忆,也不恨那人。想想自己呢?竟恨了那女郎一生。阮宗面色深沉,慎重的道:“不会。”接着,又捞了一碗酒,灌了下去。杨毓轻笑一声,口中絮絮的吟唱道:“摽有梅,其实七兮。求我庶士,迨其吉兮。摽有梅,其实三兮。求我庶士,迨其今兮。摽有梅,顷筐塈之。求我庶士,迨其谓之。”一曲“摽有梅”,歌声绵长软糯,糅合着杨毓独有的清亮略带沙哑的声线,回荡在四方的庭院中。**已过,清晨的阳光,照射在杨毓眼前,忽然发觉耳边窃窃私语之音,杨毓睁开双眼,发现自己正躺在庭院的石板地上。她微微转头,发现阮宗亦醉倒在一边。身侧的窃窃私语之声禁住,杨毓微微蹙眉,坐起身来一看,九江王府的下仆有意无意的看着杨毓和阮宗。杨毓这时若再不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,那就是十足的傻瓜了。她條然而笑,扬声道:“阮兄!醒醒!”阮宗眉心微蹙,张开双眼,旋即,明白了。杨毓随手理理发丝,扬声道:“朝霞若举,致有爽气。”阮宗心间一笑,梁上却没有丝毫变化,道:“昨夜论道真真爽快,吾要挥毫!”:“善!”杨毓笑了,这些人全然的通脱,不介意世人眼光,可却愿为了她的名声,讲出这样的话来。:“笔墨何在?”阮宗扬声道。这是真的要写?杨毓有些好奇。一侧的下仆伶俐,原本想要装作没看见二人的样子,这时却急忙上前来,将笔墨准备好。毕竟,这世上,能亲眼得见竹林七贤挥毫泼墨之人,并没有几个。阮宗微微思量一瞬,下笔如飞。杨毓怔住了。阮宗落下最后一笔,将毛笔“啪”的一声,扔在了地上,一甩袖,转身离去。杨毓抬手拿起那一片笺,字迹狂放阔达,倒是合他的个性,细细念下来:清风肃肃,脩夜漫漫。啸歌伤怀,独寐寤言。临觞拊膺,对食忘餐。世无萱草,令我哀叹。鸣鸟求友,谷风刺愆。重华登庸,帝命凯元。鲍子倾盖,仲父佐桓。回滨嗟虞,敢不希颜!志存明规,匪慕弹冠。我心伊何?其芳若兰。杨毓轻声一笑,原来,他的归隐,并非狂放宏达,而是躲避。心存报国之志,却对当今朝堂失望,的确可悲。杨毓忽然想起阮宗的“青白眼”,他任性的将不想看见的人归到白眼,就如刘伦那双假醉眼,是否也是一种逃避?他们是真醉还是假醉?是否醉了,却更加清醒?杨毓深深的叹了一声,自己对这些人的了解越深,越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,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,终于在这一刻,随这首咏怀诗散去。酒令人醉,醉酒之人,无论说什么,都可以被人原谅。药令人醒,服药之人,无论说什么,都会被人记住。他们醉着,却醒着。她独醒着,却醉着。杨毓握紧手中的笺,回到了客房,点着一把火,将竹笺烧了个干净。淮水河面,凉风习习。王靖之慵懒的斜卧在软榻上,骨节均匀的手指,把玩着一把麈尘,那双手握着玉柄竟似与白玉浑然一体一般,他的唇角松着,没有一丝情绪。画舫顺流而下,在波澜无惊的水面徐徐前行。玉卿一身曳地绯霞色杂琚裙,内衬这月色裹胸,同色素带将腰肢显得如分花约柳,月色丝线自腰身蜿蜒至裙摆勾勒着一幅潇湘月夜,如雪的肌肤被这一身艳丽无比的衣裙显得更加莹白。只见她轻轻够动琴弦,眉目流转,**温婉。王靖之凝视着玉卿,却又似乎看着另一个人。樊明无奈的摇摇头道:“阿毓一走,郎君日(日)魂不守舍,哪里还有芝兰玉树王靖之的模样?”他蹙着眉道:“你已不是王靖之。”王靖之的腰背,挺拔似松,分明还是清冷绝尘的气度,然而,他点头笑道:“我,已不是王靖之。”樊明笑着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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