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未正（2/12）
他们往绑架了王忠嗣的女儿，这个曹破延知道。可是她应当被关在修政坊的万全宅内才对，怎么能带来这里？而且一共往的有八个狼卫，现在怎么只剩三个狼卫了？
他迅速打开院门，让他们进来，然后飞快关好。曹破延揪住麻格儿的衣领，凶狠地用突厥语问道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麻格儿有点惭愧地表现，他们遭到了唐人探子的突袭，幸亏事先有撤退的方案，这才侥幸逃脱。他为了表现没说假话，还取出了一枚铜令牌和一个褡兜。令牌上写着“靖安策平”四字，褡兜里装着烟丸、牛筋缚索，还有一把擘张*。这都是从那个凶猛的探子身上缉获的。
曹破延盘点了一下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。这些物件，和之前突袭丙六货栈那些士兵的设备如出一辙，可见是同一伙人——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，阐明靖安司已经挖出了那所万全宅和狼卫之间的接洽。
曹破延可一点也不敢小觑这个对手。对方就像是一只盘踞在长安城中的蜘蛛，在蜘蛛网上稍有触碰，就会引来杀身之祸。
一所万全宅并不惋惜，要害是唐人是怎么知道它的？其他万全宅是否也会同样被曝光？说不定，靖安司的雄师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了。右杀朱紫这个节外生枝的笨拙打算，果然惹来了麻烦，很可能会危及阙勒霍多的回生。
麻格儿见曹破延的脸色不好看，连忙谄谀道：“王忠嗣的女儿我们带出来了，没让他们夺走。”
曹破延问道：“我记得当时抓了两个女人，你是怎么断定她的身份的？”麻格儿有点自得地答复：“我们带她们回万全宅后才觉察到，她身上的香气更浓一些。”说完他粗暴地捏住闻染的襦衣往两边一扯，露出粉红色的中衣，闻染尖叫一声，胳膊却被牢牢钳住，一股芳香扑鼻而来。
曹破延打量了闻染一番，打了个手势，吩咐暂时把她带到旁边不远处的井亭，然后走到栈仓前。他敲了敲门。很快门缝拉开，一股刺鼻的味道先传出来，然后龙波不耐心肠探出头来，掀开嘴边的麻巾。
曹破延说现在这里恐怕已不安全，最好马上撤走。但龙波断然否定：“现在是装配的要害时刻，不能动——你断定靖安司已经摸过来了？”
曹破延道：“修政坊的万全宅，刚刚被旅贲军攻击，麻格儿的人只逃出来不到一半。所以你最好想想，最近的行事有无遗漏或疏忽之处？”
龙波很不兴奋，他可是抢救了全部打算的元勋，这个没履行好责任的突厥人却在吹毛求疵：“喂，我和右杀朱紫只是合作关系，可不是你们狼卫的部属，别这么盘问我。”
曹破延抬起手臂挡在前面，保持道：“你的落脚点，你接触到的人，有没有可能和修政坊那座宅邸有接洽？”
听到这句话，龙波的脸色变了变。他刹那想到了一种可能，可这是尽不能宣之于口的。他反问道：“那座宅邸靠近曲江，是撤离时的备用地点，你们的人现在跑往做什么？”这问题问到了要害，曹破延也只能保持沉默。
两个人各有难言之隐，就这么僵持住了。龙波抓抓脑袋，无奈道：“好啦好啦，这一处货栈我是单独安排的，就算他们查到修政坊，也牵不出这处。这么说，你放心了？”
曹破延的手臂仍然挡着。
龙波盯着他的眼睛，叹了口吻：“草原的狼，怀疑都像你这么重吗？——这样吧，这处货栈外围西头的旗亭下，有个病坊。那里常年聚着几十个闲散的乞儿。你雇几个守在四周，这样万一有可疑之人接近，他们能提前通知你。”
“乞儿？他们还干这个？”
龙波道：“只要给钱，他们干什么都成。”然后他俯身过往，低声对曹破延说了几句话，之后砰的一声把货栈大门重新关上——阙勒霍多的事，可不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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