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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巳正(2)（2/8）
凿般的侧脸有如金刚一般狰狞。办妥了提调手续，徐宾带着张小敬促出了长安县公廨。徐宾心急如焚，连囚服都来不及让他调换。公廨前的拴马石前有两匹凉州骠骑，骏马额头前有一条醒目标玳瑁带抹额，这意味着两匹坐骑可以驰行于任何一条大街上，甚至包含朱雀大街上的御道，不必受《仪制令》的限制。
两人各自跨上一匹，张小敬问道：“往哪儿？”徐宾答道：“哎哎，咱们回光德坊的靖安司。”他看了一眼牙门前的日晷：“得尽快赶到，嗯，得赶紧，得跑一刻半呢。”
“一刻之内准到。”张小敬用无名指扫了扫马耳，马匹的敏锐反响让他很满足。
长安外郭以朱雀大街为分隔，东回万年县管辖，西回长安县管辖，是以长安县的监狱位于西城的永达坊，往光德坊的话，得先朝西穿过三条大街，再北上四个街口，全程得有十来里路。想在一刻内赶到，必须得策马狂奔，不得有半点耽误。
两人扬鞭驰上大街，飞奔而往。两匹高头大马汹汹上路，街面上无论行人还是肩舆都纷纷避让，唯恐冲撞。徐宾的骑术明显不及张小敬，他全部人几乎伏在马背上，双手逝世逝世捉住缰绳，颇为狼狈。
张小敬放缓一点速度，与徐宾平齐，独眼乜斜：“友德兄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徐宾委曲把持住骑姿，喘了口吻，这才开口道：“捞你出来的，是靖安司。”
“靖安司？”张小敬略感诧异，他精熟长安官府体制，却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。
徐宾解释道：“戡乱平镇曰靖，四方无事曰安，靖安司是朝廷新立的官署，统摄全部西都的贼事策防——这都是你进往之后的事了——他们如今正征辟贤才，所以我荐举了你。”
张小敬蚕眉一挑。负责长安城治安的有金吾卫的街使，有御史台的巡使，有长安、万年两县的捕贼尉，这得是什么样的“贼”，逼着朝廷要另外成立一个新署来搪塞？
徐宾持续道：“主管靖安司的叫李泌，字长源。他以待诏翰林知靖安司丞。正是李司丞要见你。”
张小敬“嘶”了一声，疑窦更增，这就更加变态了。靖安司的职责是“贼事策防”，庶务必定繁剧。让待诏翰林这种闲散清要的文官来管抓贼？这不是胡闹吗？
张小敬在头脑里搜索了一下名字，忽然想起来了：“难道……是那个说棋的神童？”
徐宾别有深意地点点头。
开元十三年，有个叫李泌的七岁神童进宫朝觐。天子正在和中书令张说弈棋。天子令张说、李泌二人以“方圆动静”为题吟棋。张说写的是：“方如棋局，圆如棋子。动如棋生，静如棋逝世。”而李泌则开口说道：“方如行义，圆如用智。动如逞才，静如遂意。”大得天子赞美，送其进东宫陪太子读书。
现在算起来，李泌已是二十六岁，正是雄心勃勃崭露头角之时。靖安司丞位卑而权重，可以积累庶务资格，正是个完善的晋身之阶。想到这里，张小敬用小拇指刮了刮左眼窝，嘿嘿一笑：“李司丞如此求贤若渴，看来靖安司是惹下了*烦吧？”他说起话来，总带着淡淡的嘲讽味道。
徐宾有些为难地把视线转开，他这个朋友的眼力太毒，可讲话又太直，这两个特点联合在一起，可真叫人受不了。
“抱歉，这个我还不能说。哎哎……等会儿李司丞会跟你讲。”
张小敬哈哈一笑：“好，不问了。什么事情都无所谓，再惨还能惨过被杀头吗？”
徐宾的视线投向前方，脸色凝重：“这个……哎哎，真不好说。”
就在两人朝着靖安司奔跑的同时，曹破延刚刚爬上陡峭的漕渠堤岸。岸边恰好立有一块高逾二丈的青石路碑，上书“永安北渠”四字。他手脚并用奔到石碑旁，背靠着碑面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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