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寅初（2/12）_长安十二时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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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寅初（2/12）

不可与北边同日而语。这一带的东侧是长安城的东城墙，西侧是乐游原的高坡，形成一条两翼高耸、中部低陷的城中谷道。长安居民都称这一段路为“遮沟”，白天是游赏的好往处，可到了晚上，街道两侧皆是黑的高壁暗影，气势森然。

四看车走到遮沟里，车速缓缓降了下来。当它抵达修行升平道路口时，忽然朝右侧转往，恰好擦着乐游原南麓边沿而过。

李泌暗躲在后，头脑飞快地在转动，心想这四周到底有什么可疑之处。还未等他想到，那四看车已经远远地停了下来。

这四周居民未几，没有大体量的灯架，只在紧要处挂起几盏防风的厚皮灯笼，光线不是很好。马车停下的地位，南边可见一座高大的塔尖，那是修行坊中的通法寺塔；而在北边，则是一道高大的青色坊墙，坊墙上开了一道倒碑小门。这种门在启用时，不是左右推开，而是全部分板向前倒往，平展于地，两侧用铁链牵引，可以收回。由于它状如石碑倒地，故而得名。

在长安，坊墙当街开门只有两种情况：要么是嘉许大臣功劳，敕许开门；要么是有迫不得已的实际用处，比如突厥狼卫们躲身的昌明坊砖窑，由于进出货物量太大，必需要另开一门。

那么在这里坊墙开了一扇倒碑门的，到底是什么处所？李泌的眼神扫过往，注意到那门上方是一条拱形的镂空花纹，纹路颇为繁复，有忍冬、菖蒲、青木、师草子等花草叶纹，皆是进药之物。

李泌立即想起来了，这里是升平坊，里面有一个药圃，专为东宫扶植各类草药。药圃需要大批肥、土以及草木，又是太子所用，当街开门很正常了。李泌记得，李亨曾经赏赐过自己一些草药膏子，还不无自得地夸耀是自种自焙自调，本来就是从这里拿的料。

可是太子大老远跑来药圃干吗？

李泌心坎疑窦丛生，光顾得思考，忘记扯住缰绳。那坐骑看到前方有光，主人又没拦阻，便自作主意朝那边靠往。

四周行人很少，马车四周的护卫听到马蹄声，立即创造了李泌的行躲。他们十分紧张，发出警告的呵声，亮出兵器。四看车的窗棂上搁着的那只手，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，一下子缩回往了。

李泌听到呼喊，知道自己的行踪已裸露，索性翻身下马，大声道：“我是靖安司丞李泌！”那些护卫跟李泌都很熟悉，一听是他，纷纷放下手中兵器。护卫们没注意到，四看车微微地颤动了一下。

“我要见太子。”李泌一边朝前走，一边大声喊道。护卫们面面相觑，有点不知所措。太子就在四看车内，外面的对话必定听得很明确，可是车里始终保持着沉默，没有任何命令下来。

“臣，靖安司丞李泌，求见太子！”李泌的声音又大了几分，脚下不停，间隔四看车又近了几分。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，必需要把这件事情弄明确，哪怕付出最惨重的代价。

四看车内还没有反响，李泌的脚步忽然停住了，皱着眉头朝北方看往。马车旁的马匹，也都同时转动了一下耳朵，喷出不安的鼻息。护卫们顾不得安抚坐骑，他们也齐齐把脖颈转向北方。

无论是人还是马，都感应到了，有微微的轰轰声从远处传来，随之而至的还有脚下不安的震颤。尽管在这个地位，北方的视野全被乐游原挡住，可李泌知道，必定是太上玄元灯楼失事了。

太上玄元灯楼的二十四个灯屋，重要分成三块：灯烛部、灯俑部以及机关部。机关部深躲在灯屋底层，外用木皮、绸缎遮挡，里面是牵动灯俑的勾杆所在，百齿咬合，是毛顺大师的不传之秘。

当鱼肠推动木台上的赤红长柄后，层层传力，刹那便传到二十四间灯屋的机关部内。一个铜棘轮忽然咔嗒一声，与四周的麒麟臂错扣一齿。这个小小的错位，让一枚燃烛滑到麒麟臂的正下方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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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寅初（2/1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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