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丑正（3/12）
压灭了，但其中几个鼎里，还斜放着几根麒麟臂。
张小敬随手挑出一根，扛在肩上，从殿后跑回大殿。他正筹备攀爬楼梯，就听玄观门口“轰”的一声，大门被人强行冲开，龙武军和旅贲军士兵混杂着冲了进来。
元载自从吃了张小敬的亏，再不敢身先士卒，所以一马当先的，是龙武军的那个伍长。他一见张小敬扛着麒麟臂往上往，大喝道：“奸人休走！”直直往前冲来。
张小敬暗暗叫苦，他眼下的举动，没法不引起误会。可时间紧急，根本不容他做解释。他取出弩机，朝前一射，正中伍长大腿。张小敬又连射三箭，分辨击倒三人，迫使先锋停下脚步来。他趁机朝楼梯口冲往。
“快！射箭啊！”元载在门外恼怒地大吼。
如梦初醒的士兵们纷纷抬腕，无数飞弩如飞蝗般钉到这一侧的墙壁上。幸亏张小敬早一步爬上楼梯，避开箭雨，穿过灵官阁，再次回到顶阁。
他飞快地把麒麟臂搁到画线的地位，捋出火捻，然后激烈击打火石。外头的官军已经快速赶来，蹬在楼梯上的脚步声，比外面的欢呼声还响亮。张小敬感到命运这东西实在太奥妙了，没想到把他围堵在这里的，居然是同一阵营的官军。
不过也怪不得他们，任谁看到一个通缉犯抱着猛火雷要炸灯楼转机，都会认定是在搞损坏吧？要给他们解释明确炸转机实在是在救人的道理，得平心静气对谈。张小敬可不奢看那些人会给自己这个机会。
无论如何，得保持到麒麟臂爆炸！
张小敬皱着眉头，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，手段忽然一振，火镰划出一道刺眼的火花，直接溅在火捻上，火捻开端咝咝地燃烧起来。
李泌在冰冷的水中跋涉了很久，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出口。这里竖着四根龙鳞分水柱，柱子上是一层层的鳞片笼罩，不过其中一根柱子已经断开，显然是被人锉开的。
说不定张小敬就是从这里潜进的，李泌心想。他拖着湿漉漉的身材，侧身穿过火水柱，揪着渠堤上的水草，爬上岸往。此时的他，发髻已经完整被泡散开来，脸色也非常不好，在冷水里泡得一丝血色也无。
他顾不得喘息，抬头张看了一下方位，猜测自己应当是在道政坊中的某处。
这个很好断定，由于从北方传来了汹涌的欢呼声和鼓声，那栋宏大无比的玄元灯楼也开端运转起来。李泌用手简略地绾了一下头发，拂往脸上的水珠，一脚深一脚浅地朝人多处跑往，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未几了。
假如他猜得不错，蚍蜉是打算进侵兴庆宫，直抵大内！
毛顺在道政坊水渠挖的那一条地下水道，从南至北流进灯楼，势必要有一个向北的排水口——最近的处所，正是兴庆宫内的龙池。
龙池位于兴庆宫南边的宫苑之内，水深而阔，其上可走小船画舫。池中有荷叶芦荡，池边周植牡丹、柳树，宫苑内的诸多建筑如龙亭、沉香亭、花萼相辉楼、勤政务本楼等，皆依池而起，号称四时四景。
道政坊龙首渠的水流进灯楼水渠，再排进龙池，无形中构成了一条避开禁军守备、潜进兴庆宫的隧道。灯楼一炸，四周便腐烂数十坊。蚍蜉便可以趁机大摇大摆进进龙池，突进兴庆宫，对幸免于难的皇族、高官乃至天子本人发起第二轮攻击——所以他们要筹备水靠。
假如让蚍蜉这个计谋得逞的话，这次上元节将会是大唐有史以来最耻辱的一天。
他跌跌撞撞沿着渠道跑了一段，终于看到前方影影绰绰，有几个坊兵正站在那里聊天。他们是负责守卫龙首渠的，可是马上就拔灯了，他们都忙着抻长脖子朝那边看往。
李泌冲过往，大声喊道。坊兵们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忽然从水渠里跳出来，都吓了一跳，纷纷端起长矛和棍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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