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子正（2/15）
我女儿娶了，省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。”
“你这样子容貌，生的女儿能是什么样？我宁可跟突厥人打生打逝世。”
另外一个士兵喊道，引起一片有气无力的笑声。逝世亡这个词，似乎也被烈日晒得麻痹了，每一个人都轻松地谈论着，仿佛一群踏春的年轻士子。
闻无忌啧啧两声：“哎，你们不知道，我们闻家一手祖传的调香手艺，都在她手里。听说在长安，一封芸香能卖到五十贯，你们俩开个展子，那是抱定了金山哪。”
“你往过长安城啊？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？听说宫殿里头，比这片沙漠还大。”
“瞎扯！上哪儿找那么大屋顶往。不过我听说，城里有一百零八坊呢！处所大得很！”闻无忌自得地说。
众人惊呼，龟兹不过十几坊，想不到长安居然那么大。有人悠然神往：“假如活下来，真应当往长安看看十丈软红。最好遇上你女儿开了香展，咱们都往道贺，顺便拿走几封好香，看你个王八蛋敢不敢收钱。”
闻无忌哈哈大笑：“不收，不收，你们都来，还送杯新丰酒给你们这些兔崽子试试。咱们第八团的兄弟，在长安好好聚聚。”
“我要往青楼，我还没碰过女人呢！”
“我要买盒花钿给我娘，她一辈子连水粉都没买过！”
“每坊吃一天，我能连吃一百零八天！”
“往长安！往长安！往长安！”一群人说得兴奋，用刀鞘敲着石块，纷纷起哄。
张小敬心中一阵酸楚，忽然开口：“老闻你不如先走吧，回往照顾你女儿，这里也不差你一个人。”其他人也纷纷开口，让他回往。说到后来，忽然有人顺口道：“趁突厥人还没来，咱们干脆都撤了吧。”
大家一下子住口了，这个想法缭绕在很多人心中很久，却一直没人敢说出来。就着这个话题，终于有人捅破了窗户纸。眼下援军迟迟不来，敌人却越聚越多，残存的这几个人，守与不守，实在也没什么分辨。
不料闻无忌脸色一沉，厉声道：“谁说的？站出来！”没人接这茬。闻无忌把箭矢往地上一插：“咱们接的军令，是逝世守烽燧城。没便宜行事，也没相机行事，就是逝世守。人没逝世完，城丢了，这算逝世守吗？”
“没人贪生怕逝世。可都打到这份儿上了……”张小敬鼓起勇气试图辩护。
闻无忌抬起手臂，向身后一摆：“咱们退了，后头就是拨换城，还有沙雁、龟兹，还有全部安西都护府。每个人都这么想，这仗还打不打了？你们又不是没见过突厥人有多彪悍！”张小敬还要说点什么，他气呼呼地转过身往：“反正要撤你撤，我就待在这儿，这是大唐的国土！我哪儿也不往！”
他伸出右拳，重重地捶在左肩。这是第八团的呼号礼，意思是“九逝世无悔”。众人神情一凛，也做了同样的手势，让张小敬颇为为难。
萧规在楼顶懒洋洋地喊道：“我说，你们怎么吵随你们，能不能劳驾派个人送捆箭矢上来？”他及时送来一个台阶，张小敬赶紧把闻无忌插在地上的箭矢拔出来，往碉楼上送。
萧规接过箭矢，拿眼睛瞄了一下：“这根不太直，你给捋一下箭翎。”他见张小敬不说话，又骂道：“张大头你真是猪头脑，知道老闻那个臭性格，还往故意挑拨干吗？”张小敬接过箭往，不服气道：“又不是我撤！我是劝他走。他老婆逝世得早，家里孩子才多大？”
“战逝世沙场马革裹尸，那是当兵的天职。能让这旗子在我们逝世前不倒，就算是不负君恩，想那么多旁的做什么？”
他说得轻松，但表达的意思和闻无忌一样，这是大唐国土，尽不撤走。张小敬盯着他：“看你平时懒懒惰散的，居然也说出这样的话——你不怕逝世？”
萧规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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