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亥初(1)（3/8）
不敢说得太明确。他发了一个回报给大看楼，只说了两个字：“收到”。
随后他给平康坊的看楼下令，请求它们视察所有路段的封闭情况，持续回报。
“持续回报”的意思是：不需要张小敬询问，看楼一旦创造封闭有变更，立即主动发出信号。这样张小敬只消抬眼，便可随时懂得局面动向，不用再冒着裸露的风险挥动灯笼了。
李泌当初设计这套系统时，要尽量排除掉外界干扰，规定他们只吸收大看楼或假节者的命令，其他的一概不予理睬。所以看楼的武侯并不明确外界的变更，更不知道现在给他们发命令的这个人，已经被全城通缉了。
于是在这一夜的平康坊里，涌现了奥妙的场景。武侯展的兵丁们，拼命要抓到要犯张小敬；与此同时，全部长安的眼睛，却仍然在为张都尉供给着消息。两套安保系统并行不悖，为着同一个目标的不同目标而猖狂运转着。
在看楼的指引下，平康坊的安排无处遁形。张小敬成功穿越了三道封闭线，眼看就要抵达门口。不过门口的坊卫这时已接到命令，竖起荆棘墙，对过往的行人车辆进行检查。
张小敬的独眼扫了扫，看到一个展兵离开门口，转到这边的拐角撒尿。他静静摸过往，猛然从后头勒住对方的脖子。
那人嗬嗬叫了几下，发不出声音。张小敬把胳膊稍微松开一点，沉声道：“老赵，是我。”
“张……张头？果然是你！”那老展兵一惊，甚至放弃了反抗，“我听到通缉令，还认为是重名呢。”
“我要借你一用，离开平康坊。”张小敬道。老展兵迟疑片刻，脖子一仰：“当初追捕燕子李，若不是张头挡在前头，我的命早交代了。这次还给您，也是理所当然。”
“我又不要你的命，只要你配合一下。”
他让老展兵往弄一身展兵的号坎来，给自己换上。老赵往而复返，果然谁也没惊动。两人打扮完毕，一前一后，朝着门口走往。到了门口，老赵的一干同寅正忙着检查过往车马。他们看到多了一个人，问怎么回事。老赵说这个人是新丁，刚才看见通缉犯并与之交手，正要外出汇报。
同寅一愣：“看见脸了？是那个张阎王？”
张小敬垂着头，略点了点。他的左眼被一条白布缠起，就像是受了重伤似的。同寅同情地啧了一声：“不愧是张阎王，下手就是狠——哎，老赵我记得你还跟他干过一段时间对吧？”
“咳，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。”老赵赶紧粉饰地咳嗽了几声，把张小敬往前一推，“你赶紧走吧，汇报完立即回来。”
“等一等。”同寅忽然拦住张小敬。
老赵和张小敬心里都是一紧。同寅打量了他一番，忽然笑了：“到底是新丁，衣服都穿反了。”
展兵的号坎都是无袖灰赭衫，前开后收。张小敬受伤太重，老赵又过于紧张，两人都没创造这个漏洞。
张小敬独眼凶光一闪，捏紧拳头，筹备随时暴起。老赵赶紧打圆场：“咱们这号坎跟娘们儿似的，新丁用起来，分不清前后。”这个荤段子，让众人都哄笑起来。那同寅也没做深究，抬手放行。
老赵带着张小敬超出荆棘墙，看到坊外大街上的人隐士海，心神一懈。老赵双手轻轻一拜：“只能送您到这儿了，您保重。”然后想了想，又取出半吊铜钱递给他。
张小敬没要钱，淡淡道：“你快回往吧。下次再见到我，照抓不误，免得难做。”老赵摸摸头：“哪至于，哪至于。一日是头，小的毕生都当您是头。”
张小敬没多说什么，转身朝坊外走往。
根据刚才看楼的报告，这是最后一道封闭线，过了便大致安全了。他迈步正要往前走，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人正逝世逝世盯着他。这人张小敬不认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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