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9章 纣王(6/9)
为帝辛的罪状:“昏弃厥遗王父母弟,不迪”。“力行无度,播弃犁老”、“崇信奸四,放黩师保;屏弃典刑,囚奴延士”、“醢九侯”、“脯鄂侯”、“剖比干”、“囚箕子”等等,不一而足。
抹黑帝辛的第三类人,则是战国诸子。出于对证明自己观点的需要,先秦诸子无不“案往旧以造”(《荀子》),以历史来证明自己的政治主张。这也是为什么“层累地造”的中国古史诞生于战国的原因。帝辛被作为反面典型,为证明仁义重要,就举帝辛不仁不义的事例没有事例可以象苏东坡那样“想当然耳”;为证明尚贤、用贤的重要,就举帝辛残害忠众以亡国的教训;为证明天道亡国,就制造帝辛“朝涉之胫”、“刳剔孕妇”的实例;为证明防微杜渐的作用,就制造帝辛“为象箸”,等等。反正帝辛已是污水坑,大家能想象到的千奇百怪的罪名都加诸帝辛身上已是习惯之举,多泼一瓢污水又有何妨,由此造就了“千年积毁”的商纣王。
这些对帝辛肆无忌惮的抹黑,早就引起一些有识之士的置疑与反驳。在现存的典籍记载中,首先旗帜鲜明地指出这一点的,是孔子着名的大弟子子贡。针对一拥而上抹黑帝辛的现象,子贡一针见血地指出:纣之不善,不如是之甚也。是以君子恶居下流,天下之恶皆归焉子贡作为孔门弟子中政治成就最高的人,“常相鲁卫”(《史记.仲尼弟子列传》),以其丰富的政治经验和敏锐的政治感觉,一语道破了“千年积毁”现象的本质:“天下之恶皆归焉”,所有的曾经见过的罪恶和所有的人们能想象到的罪恶,都“归”于帝辛的头上。所以“君子恶居下流”,千万别当失败者,其结果是极其可悲的。在中国历史上,亡国之君的下场都极可怜,但象帝辛这样被肆意抹黑的却绝无仅有。
宋人罗泌在《桀纣事多失实论》中认为:“纣大造宫殿,建酒林肉池,宠信女色,囚禁贤人,残害忠实等罪恶,与桀的罪恶如出一辙,凡桀的罪,就是纣的罪,桀纣不分,这些都是出于模仿。”(转引自宋英泽:《故都圣贤殷.受辛》淇河化研究第二卷)翻开《尚书》、《史记》等,桀有的罪恶纣都有,而桀没有的,纣亦有。因而,帝辛是夏桀加想象的罪恶的集大成者,亡国是其罪有应得。
但是,亲身经历了家国沦丧、山河破碎的明末大知识分子、抗清义士顾炎武在亡国之后沉思细想,深刻地认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:一个帝国的衰亡,是各种势力相互作用的综合结果,以至于积重难返,非鼎故不足以革新。因此,在研究历史时,但颇有一些政治家的意味:前人多言殷亡于“纣之不仁”,“吾殊谓不然”,顾氏如是。并列举了自盘庚以降,商王朝贵族离心离德的种种行经,得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:商亡是必然的,帝辛只是适逢其会,换了任何人,都无法拘救商王朝的命运。在这一点上,帝辛与崇祯帝有惊人的相似之外:比起前几任帝王,都勤政、英明的多,但都“适逢其会”,做了亡国之君。无怪乎崇祯帝临死前仰天浩叹“君非亡国之君,臣是亡国之臣。”大厦将倾,独木难支,家国沦丧,众叛亲离,此恨曷极!故帝辛**,崇祯自缢,英雄末路,无限悲凉。
到了现代,置疑与反驳声势愈演愈烈。胡适做了一篇论《儒》,指出《诗经.商顷.玄鸟》诗中“武丁孙子,武王靡不胜”,“肇域彼四海,四海来假,来假祁祁”,“殷受命成宣,百禄是荷”,是歌颂商族中的一个伟人,但武丁之后无人有此武功,于是便将之作为“悬记”而安在了孔夫子的头上。这一来引起大争论。冯友兰指出,武丁之后是存在一位武功极盛的君主的,且以考古、甲骨等材料佐证,但未言其姓名。而郭沫若亦着《驳儒》,予“悬记”以批判。郭氏指出:这个人就是帝辛。“殷纣王这个人对于我们民族发展上的功劳倒是不可淹没的。殷代末年有一个很宏大的历史事件,便是经营东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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